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秦非沒有理會。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迷宮般的布局并非全無章法,而是存在著某種規律。
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宋天傻乎乎地發問。秦非笑了笑。
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但。
他心中又一次涌現出相同的疑問:這個所謂的“系統”,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塊巴掌大小的寫滿字的瑩白色光幕緩緩出現在秦非眼前。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于24號的記錄,據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虐殺小動物或小規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守陰村的眾人注定要失望。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砰!”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小蕭不以為意。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緊張!
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因此翻車的主播數不勝數。
可,那也不對啊。秦非笑了一下。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生。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他為什么要偷看他們?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
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
作者感言
蕭霄只能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