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三個穿著修女服的人魚貫而入。陣營是可以更替的。他忽然覺得。
“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提示又響了起來。
壯漢眼中驚懼未消。“……”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徐陽舒只是想著,普天之大,除了守陰村這些,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用先輩煉尸,鎮壓亂葬崗中的新死之人,村民們妄想用這種手段茍且渡日。”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歡迎進入結算空間!”
“那亂葬崗呢?”林業道。……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他行至三途面前,彎下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不錯,質量很好。”
又來一個??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2號放聲大喊。
卻又寂靜無聲。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
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那原本應該懸掛著罪犯信息木牌的墻壁處是空的,秦非走過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來的牌子。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秦非揚了揚眉。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秦非眉心微蹙。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他指了指床對面。
“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
作者感言
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