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林業覺得,自己像是沉在了一片巨大而無邊際的沼澤里,身邊是一雙雙向他抓來的手,它們想要將他拖進沼澤深處,而他正在奮力反抗。
自由盡在咫尺。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秦非:“……”往里走,經過一個轉角,一塊寫著“修女辦公室”的牌子出現在秦非眼前。
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
絕大多數副本中都有著指引NPC的存在,只有極少數副本,完全需要靠玩家們自己摸索。
“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和顏悅色地寬慰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
兩人站在人群邊緣,神色莫辯。其余幾人見狀一愣。
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采用開棺的方式吸引?】
系統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徹底亂了套,內部結構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秦非不見蹤影。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第一種,完全意義上的假規則。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喜歡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秦非做出一副困擾的表情,像是因為蕭霄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似的。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觀眾們想得非常美,但5分鐘注定解決不了戰斗。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
那些可都是新鮮現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帶著熱度,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這可是她自己的手啊!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局勢瞬間扭轉。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
噠、噠、噠。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
秦非并沒有把醫生筆記完整地展示給三途和鬼火看。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
作者感言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