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xiàn)在他自己身上。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lián)起來。他能看到的只有一點, 那就是對方是個掌握著他生死的NPC。
還叫他老先生???
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xiàn)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tài)總是擺得高高在上。秦非:……
在里世界時秦非曾經(jīng)告訴過他,這個副本中,每個人都有著一個陰暗面。
“不行哦。”秦非笑瞇瞇地擺擺手,“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去過徐宅,沒有你帶路,我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喲呵?一旁的蕭霄:“……”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
現(xiàn)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鳥嘴醫(yī)生點頭:“可以。”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噠。”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jīng)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zhuǎn)開。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唔,其實我也沒多想。”“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秦非調(diào)出鋼管,一把拉開門。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什么情況?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
良久,她終于開口應(yīng)允:“最多一個小時。”
5.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
秦非滿臉坦然。秦非抿唇,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地露出一個和爸爸媽媽弧度相似的笑容:“遇見了今天來社區(qū)贊助的旅行團,幫他們帶了會兒路。”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導(dǎo)游神色呆滯。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怎么突然就開始左右手互博了呢???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jié)局來呢……”
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yǎng),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nèi)。
在經(jīng)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于是蕭霄也學(xué)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
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偷雞摸狗被NPC抓現(xiàn)行了。“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guī)ё吡耍∥艺娌幻靼姿?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
這掛鉤著他們內(nèi)部NPC的額外績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請高玩或有潛力的新人深度參與主城建設(shè),就能得到工資獎勵。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秦非微微瞇起眼睛。
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作者感言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