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
“不要觸摸。”
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他們不是第一批來這亂葬崗的玩家,若是這關這么好過,昨天那個獨自前來名叫林業的少年,今日早就回來了。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與迷宮走廊的布局不同,這是一條十分筆直的過道,過道兩端各是一扇木門。
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
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按時間線推斷,大約就在上午11:00~12:00中間。1號儼然是不信:“那2號是怎么死的?”
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王明明的媽媽尖叫起來:“你不要動!!!”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
“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整個大廳熱鬧非凡。
7號金發男子迷茫地發問:“還能退出選拔嗎?”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只要這個家伙得償所愿以后,能夠理她的手遠一點!!
背后的觸感仍未停。
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秦非笑了笑。
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這種毫無頭緒的事。
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著急也沒用。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秦非沒有想錯。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關山難越。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秦非:“?”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蕭霄閉上了嘴。雖然宋天上次做的任務比較簡單,但是那并不能擔保他們觸發的新任務也像那個一樣毫無難度。但暗火和星辰間的積分差距卻沒有那么大,排名時常會有起伏, 也經常被其他玩家拿來相互比較。
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可那個ID叫道長的主播抽到的角色是10號,10號的人設是智力障礙,這個角色是沒有里人格的,也沒有欲望和陰暗面,所以他剛才什么也沒看見。”
“問題不大!不管男人女人,你永遠是我的夢中情人!!”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
作者感言
他在屋內各處翻找著,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處境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