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聞人看得渾身炸毛之前，彌羊終于還是沒忍住，酸溜溜地開口問道：“那，你真的可以為了他死嗎？”

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鏡子里那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秦非瞥了他一眼。

“要放多少血？”桌子下面堆著兩個人，面朝下倒在那里，看著像是已經死透了。

靠著精神補充藥劑，扛住還是沒問題的。

她迷迷糊糊地隨手推向一扇門, 沒推動。那是一處通風井口，黑色的鐵絲網呈四方形, 嵌在天花板邊緣。陶征那個破玩家協議算個鳥，高階玩家即使簽署了協議，也自有在規則邊緣游走的方法。

線索到這里戛然而止。毀掉隱藏任務的最終任務物品。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裝瘋賣傻。

那未免太不合理。然后是第二排。

他拍了拍手：“大家請聽我說。”林業覺得蝴蝶有點慘，但又十分蠢蠢欲動。

雖然沒有照片，但蝴蝶找玩家畫了一副秦非的彩繪，和真人怎么也有六七分像。老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真的死人了，但……反正你們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那扇房間門是敞開著的，所有人都可以圍觀。”主從契約。

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

窗簾仿佛被人卸下來，洗凈烘干又重新裝上去似的，色彩都比之前鮮亮了兩個度，十分規整地收攏在兩邊，就連綁窗簾的繩子都打了漂亮的蝴蝶結。“我懷疑，就連系統自己也并不清楚那四塊碎片分別藏在哪個世界里。”這是副本給予玩家的兩條不同的路，可以任由玩家們自由挑選。

還是他們真的，打從心底里遺忘了這件事？“你們還記得嗎？在上山前那個晚上, 我們在村子上網搜索托羅蒙德山的資料時, 看見的論壇帖子。”找到了！

那個人沒穿旅行團的衣服，鬼鬼祟祟地躲在草叢里，一直盯著門口那邊看，一副很害怕被玩家發現的樣子。蕭霄緊張，一部分是被那人驚到了，另外一大部分，卻是因為他還沒摸清副本的死亡規律。

應或聽秦非這樣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就是一個獎勵，有什么不能說的呢？陶征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臺階上, 滿臉都是恍惚。

秦非斜了他一眼，并沒有被嚇住：“你都說了我是公主，為什么還要尊重一個平民。”他在羽毛上感覺到了污染源的氣息。一邊說能走，一邊說不能走。

誰家好人會給自己取名字叫菲菲公主啊！！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埋在了雪里。搜救隊不可能無的放矢，既然他們敢說出“已全部遇難”這幾個字，那起碼也是有了九成把握。

蝴蝶是覺得自己帶的人不夠多，效率太低，所以才另外綁了幾個玩家。

下一刻，那只雪怪仿佛被什么控制了似的，忽然猛的原地跳了一下。假如這個別人是運氣最好，被投放到距離終點最近的彌羊，那就是三倍甚至四倍。聚光燈正中心的秦非卻十分淡定。

還真是。

秦非言笑晏晏：“托您的福，睡得好極了。”蕭霄擠上前去，林業緊隨其后。他不可能推開門離去，一定還在這間房間里。

只是，他剛拉開帳篷的拉鏈，卻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呼。黑發青年五官凌厲，這里的光線比十四號鬼樓里好，秦非抬眼望去，在彌羊的眉梢看見一顆細細小小的眉釘，如果不仔細看，或許會以為那是一顆痣。這才過去多久，怎么就死人了？

這個宋天，大概就是崔冉既呂心之后，盯上的又一只獵物吧。而現在。走廊里已經到處都是人了。

想到這里，秦非望向亞利安，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NPC從棋盤桌下取出一只裝滿彩球的盒子，秦非拿起盒子，站起身。高高直直的，一頭插在雪地里。

彌羊終于意識到對方在耍他，氣勢洶洶地瞪了岑叁鴉一眼。指尖終于觸碰到了那冰冷的銀灰色金屬，一股阻力順著手臂傳來，聞人步伐不停，猛然用力。

房間外面的鬼躁動得愈發明顯，已經有鬼開始咚咚地往門上撞，鬼嬰早就縮回了自己的領域里，彌羊身形一閃，又變回了之前那副老漢樣。

讓她繼續在玩家當中待著，顯然是不可行的。“對啊，這還不趕緊跑。”

找？三途在狼人社區里跟在秦非身后一路橫沖直撞，靠著解鎖隱藏任務的獎勵，在最終結算時拿到了不少積分，一舉從D級升到了C級。

動靜太大了，聞人隊長好怕它們跳出大雪崩。一旁的觀眾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主播要是只有你這反應速度, 早就在副本里被人打死了。”比起大筆的積分和登上排行榜的機會，秦非覺得，還是更深一層摸清副本和污染源的秘密更加重要。

14號樓的結構是口字型的，秦非繞著樓道跑了一圈，一眼瞥見旁邊的安全通道門，抬腳踹開門便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