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
“嗨。”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
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
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砰!!”
“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
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已經沒有路了。
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
秦非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每次開口時的神態都太過認真,就算是這么離譜的事從他的口中說出,都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說的大概就是真的吧”?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秦非的心跳得飛快。
壯漢眼中驚懼未消。這種毫無頭緒的事。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
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
“你不、相、信、神、父嗎?”
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從天亮后就一直沒看見它了。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而凌娜則一手攀住祭臺的邊,身型晃動,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塵。“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
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單純的7歲小孩。不會被神父用幾顆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夾子音就給騙到。乖戾。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
而事實上,他正盯著墻角的某個東西。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
秦非抬起頭來。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追逐倒計時:2分15秒32!】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作者感言
進村的路上他曾經說起過,他的名字叫徐陽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