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他像是這片黑暗空間的主宰,看向秦非時不需要靠近。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這家伙負責的業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陽光照在鏡子上,光與暗瞬息交錯,鏡中那人不由得被刺激得瞇起了眼。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
孫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
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
秦非目光淡淡地掃過身側的囚室。兩聲。
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這玩意還能是負的??
“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接著她說出了和神父一般無二的答案:“蘭姆一直和醫生待在一起,找到醫生,就能找到蘭姆。”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第一種,成為圣子的玩家將成為本場直播的MVP,圣子誕生時,便是所有存活玩家通關的時候。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秦非端詳著手中的骨笛。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
談永打了個哆嗦。“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樣了?”他問刀疤。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說吧,千辛萬苦找我們回來,你們是想讓我們做什么?”女僵尸姿態散漫地往棺材里一躺,開口道。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冰冷的刀片擦過脖頸,帶來陣陣令人靈魂發冷的刺痛,凌娜緊咬著牙關,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燒得猛烈而洶涌。
……
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
最后成功召喚出了一個不知什么鬼東西來,一邊往他們背后吹冷氣一邊喊他們的名字。
作者感言
“薛老師,這個人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玩家氣憤地回頭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