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
鬼火:“6。”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那鎖鏈不長不短,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可無論如何,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靜劑時,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最后直接被電暈了。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老人緩緩抬起頭來。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但那些僵尸卻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
若從大小看,反倒更像是貓狗之類的東西。秦非嘗試自救,尋找各種刺激、玩極限運動、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
“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
“啊?”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
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村民家里其實也不太可能。”
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還有這種好事!果然。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主播真的做到了!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司機緩緩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話說回來。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偉死了。”
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支線獎勵非常難得到。
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神父欲言又止。“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
作者感言
第一個字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