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
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秦非搖搖頭。
門已經推不開了。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林業(yè)一激靈,額角頓時沁出冷汗。在村長來到義莊以前,秦非已經將他那串鈴鐺拆解成了單獨一個個,分給了玩家們。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
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yè)的背影。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棺材里的秘密還沒有被發(fā)現,整個祭祀的流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只有沉重的關門回蕩在整條走廊。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秦非神色泰然的混跡在老玩家當中,絲毫不見心虛。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fā)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xù)跟著一起下車。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這件事玩家們昨天就已經發(fā)現了。
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fā)脾氣。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所有規(guī)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guī)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
毫無疑問,11號干了件蠢事。……好多、好多血。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
“所以,在任務完成后,你有沒有得到什么來自系統或周圍環(huán)境的提示呢?”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林業(yè)和秦非各自點了頭。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級副本找樂子啊……”有靈體喃喃自語。
作者感言
“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