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前方不遠處,徐陽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空氣中。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
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也太缺德了吧。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聽蕭霄話里的意思,“精神免疫”似乎是這個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實力的要素之一,秦非默默記下這一點。再想想
“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結算專用空間】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
“是在開嘲諷吧……”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而且里世界的神父伸出來的是右手,表世界的伸出來的卻是左手。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上次秦非回到表世界時,因為房間里一直有人,鬼嬰就一直窩在角落。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他們才剛剛經歷第一場直播,在直播中盡顯狼狽,若不是受了其他老玩家的提攜,肯定早已命喪黃泉了。
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過道上有好多血!”有人驚呼,“規則不是說,教堂里不能見血嗎?”除了秦非。
王順在禮堂中的慘狀還歷歷在目,不會有人愿意為了兩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華奇偉不明白那腳步聲為何如此清晰,就像是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焯,好無語啊,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我只是有點奇怪。”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棺材的作用這么大,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卻被自己的祖孫后輩如此糟踐。這個什么呢?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
對于其他游客而言,起碼也應該先掀開棺蓋看一看徐陽舒的狀況才是。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
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
作者感言
剛爬上臺階,幾名經驗老道的傀儡們就已經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