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這真的不能怪我啊朋友。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
斷肢,內臟,頭發。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
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畢竟,他現在可是導游的知心好友,想來對方不會拒絕他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比起正在全力絞殺玩家的567號三人,以及有著強大的公會背景做支持的鬼火和三途兩人來說,優勢本不至于高到如此程度。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那,死人呢?噠、噠、噠。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
排行榜就掛在服務大廳正中間,如果秦非的照片真的在上面,就算再糊,和他本人一對比,總能看出一二來的。鬼火默默退后,臉部肌肉閃過一絲奇異的扭曲。
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
此言一出,的確令玩家們心安了不少。
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大佬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形式作風,蕭霄都要開始擔憂他在今后的副本中的人身安全了。
蕭霄:……
程松一愣,頷首道:“坐下說”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秦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嘗試著在含量過高的廢話中尋找一些有效信息。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三途則靠著瘋狂灌藥劑換回來的一丁點體力,趁亂用鞭子綁了6號。“這……”凌娜目瞪口呆。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醫生道:“凌晨以后。”
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
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