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
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你,我,所有規(guī)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屋中寂靜一片。“我忘記告訴你,其實那個哨子也有可能并不在這里。”
殺死華奇?zhèn)サ哪亲鹗袷菑奈缫箘傔^便進入義莊內(nèi)的,而華奇?zhèn)拈_始尖叫到不再發(fā)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
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三途姐是高玩預(yù)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fù)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我支持秦非。”凌娜嗓音堅定,抬頭向門邊看去,望向秦非的眼神猶帶深意,“我覺得,他一定可以帶著我們從這扇門里走出來。”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qū)別?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xù)向前。
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fā)現(xiàn),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告解廳中陷入沉默。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yè)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nèi)!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xiàn)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你來了。”醫(y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這都能被12號躲開???”
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guān)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嗯??
耳畔的風聲越來越大。魔鬼。
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fā)出了一聲鴨子叫:“嘎?”D級直播大廳內(nèi),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jīng)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近半數(shù)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
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jiān)視器嗎?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zāi)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流到地面上去了。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jù),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yīng)該所差無幾。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女鬼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中忽然有血珠滾落。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從黃袍鬼出現(xiàn)到他消失,剛好過去了一刻鐘。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可秦非的臉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變成無敵厚:“但我沒有做出任何在主觀意愿上拐帶NPC的舉措。”
安安老師繼續(xù)道:
什么情況?
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這怎么能讓人不興奮呢!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jīng)勝券在握,已經(jīng)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秦非從側(cè)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jù)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不要插隊!
作者感言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cè),轉(zhuǎn)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