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

鬼火望著蕭霄越沖越近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絕望。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

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

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一聲。

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

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一聲悶響。“我們昨天在禮堂里見過的那個是不是就是村長？”

規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打發走他們！

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

不對勁。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秦非：！

“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秦非皺起眉頭。

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這是對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惱怒。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現，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

秦非心下一沉。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噠。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或許是倒霉會傳染。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各個分區的管理處都只在每天上午營業，若是錯過了營業時間，玩家們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辦理。秦非翻開手中的《馭尸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