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
他的直播間人數方才發生了小規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
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但是,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一旁三人的眼睛倏地睜大了, 尤其是蕭霄。
“你——”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屋內一片死寂。
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
E級游戲大廳徹底炸開了鍋。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
“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
秦非那沒有半分前奏的假動作,顯然成功地算計到了鏡子里的東西。“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
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鬼火一愣。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他小小聲地感嘆。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11號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頭暈目眩,直犯惡心,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休息。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
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作者感言
而在旁人眼中。他便是將粗壯的手指硬生生塞進了自己的傷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