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10%的血條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終于從岌岌可危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耳畔不斷響起的干擾音消失,猩紅一片的視野也逐漸恢復正常。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秦非的步數依舊平穩,清瘦的脊背挺直。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等一下。”
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
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由于san值過低,三途足足耗費了近一分鐘才讓的鞭子凝聚出實體。
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哦?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砰!“笑死了, 主播到底什么屬性, 看到老鼠時眉頭皺得比他拿刀割人喉的時候還要緊。”
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蕭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什么?”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鬼火直到現在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和三途姐竟然中了別人的暗算。甚至還有一些玩家,因為他們極為特殊的天賦能力,專門盯準了這些竄得快的新人。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
假如他在別的副本也同樣吸引鬼怪注意的話……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
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這里是懲戒室。
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秦、你、你你你……”良久。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其他玩家的臉色同樣沒好到哪里去,有人一臉無語地轉頭離去,也有人偷偷瞪眼看著宋天。
……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
作者感言
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