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猜錯,但昨晚做的卻無疑是一件蠢到極致的事。寂靜的冰藍色深潭悄無聲息的嵌在雪中,天空中的流云倒映在鏡面般的湖水里。
可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點點按按,接著就見那三人仿佛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似的,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比如被裝填進了雕塑內部之類的。在進入副本前,玩家們曾在游戲宣傳冊上看到過簡介。
他本就坐在孔思明身邊,此刻也不用再挪窩,直接扭頭,對著孔思明道:“喂,你醒醒。”黎明小隊走得飛快,眨眼間一隊人就消失在了一連排屋舍背后,但岑叁鴉在下雪坡的時候扭了腳,雖然上了傷藥,恢復起來卻還需要一段時間,一蹦一蹦,走得慢極了。這個任務……好像也不怎么難嘛。
他轉而看向彌羊。
他搜尋的動作仍未停,一邊提醒林業道:“你別站著發呆,快來和我一起找呀,還有兩分鐘我們還有希望,不要放棄……”杰克已經不知道了。一派叫好聲中,冷不丁出現了幾聲冷哼。
找不同?秦非拿出陶征給他的那張時間表,鋪開在四人面前。但,和一般的指引NPC不同。
靈體們津津有味地盯著光幕。他們像豬人舉起酒杯示意,臉上洋溢著歡快友好的笑容,乍一看與真正的人類無異??睖y員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當初登上的就是托羅蒙德雪山沒有錯。
其實秦非在圣嬰院時就發現了,這小東西似乎對新鮮死亡的玩家非常感興趣。應或的臉于是又白了幾分,一點血色也沒了。
而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上一次來服務大廳堵秦非的那人。秦非低著頭。
“誰說,我們只有犧牲玩家這一個選擇?”傀儡給瓦倫老頭比了個手勢,瓦倫老頭咬著腮退后半步,十分不耐煩地催促:無驚無險,成為MVP, 就如同以往他參加的每一場其他副本一樣。
彌羊已經任命,從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個防護泡泡,擋在正和老保安通話的秦非身前,老老實實砍起怪來。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以后,眾人紛紛瞠目結舌。秦非和彌羊不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三名玩家成功完成游戲。
陶征一下樓就看見有個人蹲在那里破防,下意識打量起他的面容。
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兩人說了半天的話,后面那幾個玩家終于吭哧吭哧趕了過來。
彌羊現在一點也聽不見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了,獨自一人被孤立在外,滿臉幽怨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海風冰冷而腥咸,拂過他的臉。天穹之上,一只巨大的眼睛藏匿在云層背后, 靜靜注視著波瀾起伏的海面。
印泥鑰匙紙能作用在最簡單的基礎房門上,也就是副本沒有額外施加任何開鎖條件的門。秦非屈起指關節,敲了敲手中的書皮。彌羊覺得“挺好的”這個評價也太敷衍了,一看就不是真心實意。
“還有其他人呢?”少年又把手臂纏上來了,這次他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秦非的肩窩里,深深吸了一口。又一片。
但這種事情沒法解釋,人家本來也沒說什么,他上趕著辯駁只會越描越黑。只要天一亮任務完成,他們就可以離開這里。
彌羊并不知道秦非的言下之意指的是“等你挖出這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就會意識到,自己這一天努力在挖的就是一個屁”。能升到C級的玩家多少都有點看家本領,薛老師, 這個稱呼是薛驚奇自己提出來的。
而真實的規則遠比這要嚴苛的多,任何一種主動交換都是不被允許的。
“我懷疑,就連系統自己也并不清楚那四塊碎片分別藏在哪個世界里?!?/p>
應或也懵了。三人頓時極其看向他。
誤入閾空間的人只要能夠“使空間滿意”,就可以順利離開了。
青年的唇畔漾起一顆載滿愉悅的小小梨渦,眉眼幾不可見地彎了彎,那雙漂亮的杏眼中像是釀著蜜糖,瞬間迷倒了彈幕里的一大片觀眾。砰!!原本被分散的流量,在幾秒鐘內同時涌入秦非的直播間里。
與此同時,他秀氣的眉頭卻輕輕蹙起,像是真的在為彌羊的困擾而感同身受一般:
假如無法查驗受害者的尸體,那么從兇手入手探查,也是一種思路。
彌羊則笑瞇瞇地上前:“嗨,王阿姨,你還記得我嗎?”
……是他眼花了嗎?假如是第一種模式,不同陣營的玩家只要各自完成自己的陣營任務,就都能離開副本。秦非被彌羊叫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秦非,那雙藍色的眼睛濕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一樣,澄澈明靜,不含絲毫雜質。好沒出息一個污染源。慢慢的,奪回了整只右手的控制權。
但系統卻通過某種渠道得知,邪神已經不在封印之海里。
作者感言
卻又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