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可是他不想問,和系統不讓他問,二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上天無路,遁地無門。威脅算什么厲害招數?懷柔政策才是王道!
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青年的舌尖輕輕擦過上顎,語調輕快優雅。且辦公室的租用條件嚴苛,必須所有同場通關的玩家全部到齊才可以。
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這討人嫌的提示聲音能不能關掉?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完了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
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
“別緊張。”秦非寬慰道。秦非眨了眨眼。蕭霄臉頰一抽。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
說完轉身就要走。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但這真的可能嗎?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
“那是什么東西?”比如村長,比如司機。
朱砂蕭霄那里還有,他剛剛才拿出來不少。
蕭霄:“……”可實際上,青年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模擬出了無數種對話可能帶來的結果。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
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他是在臉上紋了“我是基佬”四個字嗎???
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他只是點了點他們: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
……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接連敲響了十二下。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
作者感言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