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秦非笑了笑,將酒瓶歸回原位。在距離三途不遠處的地方,鬼火同樣渾身無力的背靠在了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只是由純凈圣潔變得黑暗血腥。
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隨著秦非避讓老鼠時后撤的腳步,“啪嗒”一聲輕響傳來。
他們二人還是不要過早表現出相互認識的樣子比較好。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叮鈴鈴,叮鈴鈴。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
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
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
因為圣子必須降臨。
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我沒死,我沒死……”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
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秦非點了點頭,沒有遲疑,邁步向不遠處的木質樓梯走去。比如現在,秦非就完全無法通過自己屬性面板上數值的波動來判斷副本是否出現了異常變化。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
而堂屋內,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倍的喊叫聲,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
“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是在開嘲諷吧……”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
“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某個瞬間。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秦非眨了眨眼。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
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面對一個全是馬賽克、連聲音都聽不清的直播屏幕,高階靈體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
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內的玩家們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無人可以逃離。
距離比較遠,秦非聽不太分明,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應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蕭霄出聲叫住他:“你要去哪兒?”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3號垂落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攥緊,堅硬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
作者感言
“可等你進入下一個副本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