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蕭霄一愣。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

……

低級共享血瓶，在F級主播當中，這是最為常見的道具之一, 卻也絕不是人人都愿意拿出來與人分享的。

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

秦非抬頭，在面前對面的墻壁上看到了一行字：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人、格、分、裂。”“縝密？？？”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果然，一旁進門處的墻上貼著一張【狼人社區活動中心使用須知】“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

秦非：“……噗。”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可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外來旅行團。“系統沒有提示你可以選擇把那些信息隱藏掉嗎？”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

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

下一秒，3號脖子一涼。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秦非心中微動。

“篤——篤——”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7分！】

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

秦非眨眨眼。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

青年驀地瞇起眼睛。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

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孫守義說完，又看向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