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的話……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清亮好聽的男音從木質箱壁內側響起。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我也很清楚你的來意。”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
黑暗的告解廳。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這些東西能跑會動,秦非一路走來已經弄死了不少。她看向鬼嬰時神色和善,看向他們兩人時則目露敵視,是因為鬼嬰身上有著毋庸置疑的鬼氣,他們兩個卻是兩個大活人。
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他繼續詢問艾拉:“醫生在哪里?”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則。“醒了。”
大佬,你在干什么????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但總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僥幸心理。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右邊僵尸沒反應。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靠??這是什么逆天狂化速度!可偏偏,他猜得很對。
在銀幕前后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中, 這個此前從未被人注意到過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開了口。
村長腳步一滯。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
半晌,他勉強開口:“那個司機……”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
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
作者感言
“大概,可以解釋這里的村民為什么要每年按時舉辦村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