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尊敬的旅客朋友們。”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
徐宅。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想想。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
但,大家遲疑了片刻,竟紛紛點頭同意了。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死在某個副本里,那被怪物撕碎或是是被玩家刀死,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無趣了。
秦非頷首:“剛升的。”“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
林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秦非:“……”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卻全部指向人性。
蕭霄人都麻了。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蘭姆是主人格,這一點已經相當明確了,醫生的記錄、監獄8號囚房中的犯人信息都可以證明。
“吃飽了嗎?”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既然這兩個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說明,圣嬰院是能夠達成多人通關結果的。
孫守義清了清嗓子,將一張紙放在地圖上面。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你他媽說什么??”談永簡直難以置信,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確信他沒有聽錯,又抬頭直勾勾瞪著秦非。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
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作者感言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