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蕭霄還在強行掙扎:
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guī)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guī)則世界中立穩(wěn)了腳跟,有了與規(guī)則一戰(zhàn)的能力。說這些話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
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
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一夜無夢。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
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jié)局。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光線昏暗,人跡罕至,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nèi)。蕭霄見狀松了口氣。能夠和如今的語境相銜接上、又會被系統(tǒng)屏蔽掉的內(nèi)容,只會是秦非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了。
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xiàn)在了他臉前。“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
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怪不得。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拉了一下。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屁字還沒出口。
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您家里坐坐嗎?”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
秦非的表情有些許怪異。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嘶!”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他的直播間人數(shù)方才發(fā)生了小規(guī)模的波動,應該是有一小波人切視角,跑去外面瞧熱鬧了。……
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jīng)全然沒了個人形象,四肢亂舞,口沫橫飛。整座教堂就像是一顆心臟般劇烈收縮了起來,0號囚徒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他的獵物消失在了眼前。
“這位媽媽。”秦非道:“繼續(xù)在小區(qū)里轉(zhuǎn)轉(zhuǎn)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huán)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
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
所有村民都已經(jīng)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zhuǎn)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她看向鬼嬰時神色和善,看向他們兩人時則目露敵視,是因為鬼嬰身上有著毋庸置疑的鬼氣,他們兩個卻是兩個大活人。
蝴蝶的涵養(yǎng)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jīng)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在距離玄關(guān)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取的什么破名字。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作者感言
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