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蕭霄：？？？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

根據(jù)醫(y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zhǔn)，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直播間中，系統(tǒng)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不少棚屋都沒有關(guān)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yè)。

義莊門外，夜色是令人心悸的濃黑。

“去啊！！！！”

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Ｆ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shù)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進(jìn)去吧，孩子，先進(jìn)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guān)唱詩班的事。”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jìn)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tǒng)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yùn)給B主播。

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車廂內(nèi)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yán)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

這是中世紀(jì)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越來越詳細(xì)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xiàn)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我贊同孫大哥說的。”蕭霄見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開口幫腔道。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xù)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dāng)中。

孫守義沉聲道：“這應(yīng)該是個線索。”極具危險，十死無生。

如同剛剛牙牙學(xué)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和玩家一樣，規(guī)則世界的觀眾們同樣有著清晰明確的等級劃分。

“挖槽，這什么情況？？？”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jī)，司機(jī)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wǎng)絡(luò)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他們已經(jīng)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去——啊啊啊啊——”

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jīng)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xiàn)一無所知。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

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wù)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我們在回廊里碰面，她一言不發(fā)就直接出手了。”“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jié)束。所有人屏息凝神，安靜地望著秦非。

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dān)憂。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

他學(xué)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從林業(yè)拿著清潔工鑰匙開F區(qū)側(cè)門，到亞莉安帶著他們走員工通道。

只要他一做出這種表情，要么就是要坑人，要么就是要哄人，要么就是又要說點什么歪理了。自由盡在咫尺。活動中心里，有一些值得挖掘的東西。

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fù)噶藫负竽X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

不過問題也不大。“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秦非抬起頭來。

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沒有！

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yōu)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距離npc最遠(yuǎn)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秦非環(huán)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