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
老板娘接過錢,低頭記賬,秦非卻并沒從柜臺離開,而是安靜地站在柜臺前,一雙仿若沁著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閃,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黑暗的告解廳。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嗨~”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的聲音輕了下去。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冷靜!冷靜!“我和孫大哥都已經(jīng)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qū)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nèi)艏芾碇行牧恕!睆男莾?nèi)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yīng)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jié)點。
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聽見寶貝兒子問話,她緩慢地扭過頭來: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wǎng)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林業(yè)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他頓了頓:“結(jié)合2號之前的表現(xiàn),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tǒng)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jù),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jié)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蕭霄:“……”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zhuǎn),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qū)域。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系統(tǒng)的提示音。“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fā)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
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現(xiàn)在撒旦什么也不是。他好像非常在意酒。
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zhuǎn)。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
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jù)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y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丁零——”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秦非沒有對此表現(xiàn)出驚喜或是意外,系統(tǒng)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完成全部結(jié)算后,直接將他踢出了結(jié)算空間。
告解廳的里側(cè)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然而,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xiàn)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
——這大概已經(jīng)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
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guān)桌子上順來的。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更別提這兩個估計是圍觀了全程的倒霉蛋。
2號與秦非比起來著實有些定力不足,剛一醒過來他就開始瘋狂的掙扎,全然不顧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
大多數(shù)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shù)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
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哦,好像是個人。外面走廊上已經(jīng)很安靜了。
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像是受了傷,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
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
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作者感言
那些可都是新鮮現(xiàn)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guī)е鵁岫龋豢赡苁菑穆蒙鐜淼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