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
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很難看出來嗎?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10號雖然蠢了點,但看起來還像是個好人,十有八九是會停下動作來幫他們。或許,他的掛墜狀態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
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壯漢惱羞成怒,視線落在司機的臉上:“你——”
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現在秦非直播間內的人數已經逼近5萬,系統對此給予了評價【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人數已再創新高,E級直播大廳以你為榮!】
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
在這些人里面,秦非實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個。他猛地收回腳。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秦非眨眨眼。
成功趁著棺蓋閉合前將這串鈴鐺順到了手里。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蕭霄:“白、白……”
聽秦非這么說,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
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秦非如今采取的顯然就是第2種策略。
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憂的時候,他卻已經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秦非看著他,眨了眨眼,伸手指向自己。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作者感言
彌羊跟蹤秦非找到王明明的家之后,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一定要防止別人也找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