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林業甚至聽說,幾大公會的高層都已留意到了秦非名字,并開始著手尋找他。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那,那個人, 恐怕很快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畢竟,王明明的家現在就是他秦非的家,只要想回去隨時都可以,不必急于一時。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還是某種過場動畫?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
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他是突然聾了嗎?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他望向空氣。秦非攤了攤手。他這個狀態,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對。
要想成為一名正式的工會獵頭,需要經由工會申報,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統頒予的合格證明。秦非的精神免疫一直是個謎。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
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他立即站起身來向望,見是修女帶著秦非回來了,當即露出了喜不自勝的表情。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儀式開始的地方,就是重獲新生的地方】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
撒旦滔滔不絕。
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房門緩緩打開。算了。
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果然。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完成起來難度應該不會很大。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
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但很快。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
配上他那張青白毫無血色的小臉和一雙奇大無比的眼睛,看起來怪異又可愛。
……然而,片刻之后,6號便悚然發現,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朝著自己疾馳而來!
作者感言
“50%的勝率,他輸了。”狐貍苦笑一聲,“那個黃狗在狼進去之前就和NPC說好,下一個輪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