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配上他懇切的、帶著請求意味的眼神,就算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大概都難以拒絕他此刻提出的要求。
D級直播大廳內,觀眾們正為著秦非的每一步而牽動心神。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4號就這樣被處置。面前的空氣中,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
怎么回事?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之多。
三途看向秦非。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導游神色呆滯。停下就是死!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他想試著套一套安安老師的話,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宋天就從天而降了。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
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可此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無比懷念起這個消耗了他上個副本一半積分的小掛件來。
神父現在一門心思想要滿足秦非,然后盡快打發他回去,可以說是知無不言:王明明的媽媽急切地開口道。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請進。”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林業就覺得非常難過。最前面是普通的煉尸方法。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原來是這樣!”
比起這座教堂四處昏沉臟亂的環境,醫務室干凈得簡直像是一個隱匿在教堂深處的世外桃源。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
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高明的殺人手段分為兩大種類。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伙食很是不錯。
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
但他不敢。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
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這威脅看起來比扣分還要糟糕的樣子。
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篤——篤——”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0%】“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
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話說早了吧,后面的麻煩事還多著呢。”那,這個24號呢?
這并不是他穿進副本來的衣服,而是進入副本后自動更換上的。
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被怪物愛撫,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作者感言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