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這是自然。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
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
又近了!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他只有找人。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
不愧是好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樣。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秦非抿唇輕笑:“哨子不在這個沙坑里。”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這種規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
秦大佬是預言家嗎?
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有人清理了現場。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眾人再次圍坐一圈。他對里世界的降臨一無所知,直到過了好幾分鐘以后, 有玩家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咚咚的腳步聲這才將蕭霄驚醒。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
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
“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
夜色在頃刻之間蛻去,天光驟亮。萬一他們一進去就灰飛煙滅了怎么辦。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
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蝴蝶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冷的瞥了傀儡一眼。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沒什么大事。”
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這個Boss從設置的最初就沒有給過玩家硬碰硬的選項。導游見狀點了下頭,似乎是在肯定秦非心中所想,卻也沒再多說其他的話。
村長告訴程松,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作者感言
【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