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一愣。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

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很快，尸鬼便占領了整個天井。

需要撿起來用眼睛看。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

好在為了封印尸王，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就比如剛才的蝴蝶。

“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光幕那頭, 靈體觀眾們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后，驟然爆發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熱烈的歡呼。

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

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完成任務之后呢？”

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

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

看來，他們沒有找錯。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靠！要不是他歷史直播次數是零，我真的沒法相信他是新人！”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

“啊——！！”

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到時再想出房間，就會很不方便。……實在下不去手。【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蕭霄：“？”

【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靠，真是要瘋了，我們要不要再開一個賭盤，賭主播是被0號砍死還是被2號吞掉……”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

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玩家們：“……”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起初，所有人，包括這位趕尸人自己在內，都以為那戶人家的兒子大概是被什么仇家尋上了門、偷走了尸體，為的就是折辱人。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