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秦非在心中默默道了一聲晦氣。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可,一旦秦非進屋。
“快跑!”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農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嗎?
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恐懼,已經成為了占據他腦海的唯一念頭。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
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秦非不忍直視地轉開了視線。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對,就是眼球。“嘔!”
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
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不能選血腥瑪麗。】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
有錢不賺是傻蛋。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
“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目帶審視。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
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0號囚徒越獄了!”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作者感言
作為感謝的禮物,阿姨送了林業一把F區垃圾專用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