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秦非眨眨眼,一臉無辜中帶著丁點委屈:“我說你是撒旦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兇我干什么。”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哦,親愛的孩子。”神父似乎是被這奇異的手感給驚住了。
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不要插隊!
在這樣恐怖片要素齊全的情況下,林業忽然做出這種舉動,殺傷力不可謂不強。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在父母熱切的注視中,秦非落座,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
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那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
樓梯、扶手、墻壁……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三途道:“我們也不能確定老大爺就是彌羊,但總之,他肯定不簡單。遇到他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尸體是不會說話的,現在,一切都由6號說了算。有人清理了現場。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
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如果14號的尸體消失了,那這節骨頭也應該跟著一起消失才對。”秦非淡淡道。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秦大佬,救命!”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能夠擔任起“監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
不可能的事情嘛!
餐廳里寂靜無聲,這氛圍很奇怪,大家明明是在進行一場怪談直播,卻好像突然來到了兇案發生現場,正在聽著警察叔叔有條有理的分析案件發生情況。但是這個家伙……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
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
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3號不難對付,不用擔心,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秦非扯開嗓門喊道。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秦非:?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
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則。”秦非點了點頭。
作者感言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