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徐陽舒仰面朝天地躺下,如今他也用不著裝昏迷了,睡得心安理得,沒一會兒就響起陣陣鼾聲。
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
而且。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砰”地一聲。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
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篤——篤——”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
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
要知道,體驗世界的玩家進副本, 最多只能隨身攜帶5個儲物格子, 并且格內物品不能疊加。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在訂票的頁面看到了一則廣告。”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
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可是——
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該會露出馬腳來。”
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孫守義嘆息道:“上午我們在村民npc家中曾經得到過一個線索:守陰村每年都會死人,而今年已經死了六個。”緊張!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
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碗里的每一塊食物都被切得非常細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帶給人一種極其糟糕的聯想。
一切都給了秦非錯覺,讓他以為這一家三口關系和睦。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他看向三途。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
作者感言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