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

“……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

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

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刀疤見狀咬了咬牙：“那你說，要怎么辦？”但那時村中的護佑已成，鬼女雖然怨氣極重，生前卻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姑娘，完全不是鬼化后的林守英的對手。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

秦非攤了攤手。“我等你很久了。”假如“指認鬼”和“殺死鬼”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環節，前者正是開啟第二環節的鑰匙。

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

見其他人在休息區內大肆破壞，幾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安安老師的雙眼倏地瞪大了。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鬼火。他從得知這件事以后就一直很急, 見秦非沒有隱藏自己在排行榜上的個人信息，便匆忙跑到中心城入口處守著, 想要提醒他。

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蕭霄：“……”

“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秦非沒聽明白：“誰？”

反正不會有好事。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他們不僅是管理者，同時也是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