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珈蘭真的忍不住懷疑，他們會不會真的已經死了？他的兩條腿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拴住似的，有一股隱隱的力，正在努力把他往秦非所在的方向帶。

彌羊壓低聲音，用孔思明聽不見的音量對秦非道。

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

“打不開。”

“剛才——”青年不懷好意地挑起話題。雖然菲菲公主沒說他到底明白了什么，但彌羊看他那個欠揍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猜出了真相。

——即使他們才不過見過幾面而已。

青年身形靈巧，像條魚一樣游曳在人群的縫隙中，時不時暗中下黑手，一肘子拐開旁人，在人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一溜煙竄沒了影，只留一地叫罵。瓦倫老頭在娛樂中心是個名人，前兩年幾乎無人不知，這老東西專騙剛升到高階的新玩家。至于樓棟里面，他們只需要打著手電，在一樓大廳簡單照一圈就算完事兒。

青年并未受到分毫影響，邁動步伐的頻率一成不變。林業跑過去轉了一圈，被熏得直犯惡心：“這個……嘔！小區，垃圾分類嘔，做得還挺好！嘔嘔嘔——”

“臥槽！臥槽！小秦怎么沒了？”依舊沒有找到彌羊。

谷梁和丁立在繞過無數彎路后，在某處石窟交界處不期而遇了。

秦非：噗嗤。“他是不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可能會被蝴蝶盯上啊？”

仿佛正在被人追趕！

雪洞的確挖得極其簡陋，聯想到昨夜，另一頭怪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現在帳篷里，挖雪洞的人選已經昭然若揭。污染源費這么大勁盯上他，肯定不會只是想來他家的花園里曬太陽而已。

剛才在懸崖邊，他還提醒自己可以去找黎明小隊幫忙。但當他仔細觀察對方后，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杰克舉起了斧頭，高懸在距離青年的頭顱不過幾十厘米遠之處。

此刻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在讓人辦事，甚至不像命令。“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系統半點反應也沒給他，仿佛他放了個屁。

應或緊了緊領口，防止風雪從縫隙處鉆入沖鋒衣內。秦非與林業三途的視線在無人留意處交匯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錯開。一邊說能走，一邊說不能走。

——即使他們才不過見過幾面而已。

青年停住了向前的腳步。秦非舉起鋼管，照著雪怪的腦袋就是狠狠一下！身邊有個人，總比獨自一人待在野外安全感足些，江同忍不住開始和旁邊的玩家搭話。

很可惜，依舊不行。段南身邊，丁立的眉心狠狠一跳。一秒。

聞人黎明手中拿著望遠鏡，這望遠鏡的質量很好，本來應該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可一線天的峽谷視野實在太差了，前進的路段又并非一條直線，很多時候，聞人黎明甚至只能看見前方的崖壁。

“我偷偷跟過去看了一下，他們似乎是在從社區的1號樓開始，一棟棟樓地搜索什么東西。”玩家們可以像直播間中的靈體們一樣，發彈幕、打賞主播。

……嗚嗚嗚。

但谷梁的慘叫聲，的確伴隨著蠟燭火光同時出現，秦非可以確定。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一群靈體頓時站在光幕前，懷疑起人生來。

不完整的污染源對于很多事情都只是一知半解，系統借此機會蒙騙了祂。

孔思明慚愧地摸了摸鼻尖。

“這個怪胎。”只有排行榜上那兩個變得灰暗的名字，依然記錄著他們的存在。“簡直是無解之局。”丁立嘆息道，“我之前就聽人說過，雪山副本開放的次數很少，難度也非常高，但沒想到會高到這種地步。”

“但現在才挑明有點馬后炮了吧，而且先機優勢都被對方占去了，我覺得生者陣營已經沒有希望了誒。”在收拾完地板上的垃圾以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帶著兩名玩家向屋內走去。

帳篷后面傳來混亂的對話聲，打斷了烏蒙說到一半的話，側耳細聽，似乎是刁明正在大聲嚷嚷。絕非商城中可以購買到的普通貨色所能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