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本場直播結束,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qū),升級為E級主播了。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zhèn)靜劑時,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最后直接被電暈了。
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很嚴重嗎?
“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倘若秦非想要離開里世界,就必須要先有玩家犧牲。微妙的氣氛在空氣中升騰,兩天一夜的共患難所連結而成的關系網在這一刻變得脆弱不堪。
其他小孩齊聲應和。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秦非雖然人沒在活動中心,可屬性面板中紅白兩隊比分的變化他卻是能看到的。
“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他站在門前,似是有些想不通。絕大多數(shù)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shù)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對對對,主播以前對NPC多溫柔啊!”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
他走出義莊大門,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
鬼火是9號。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蘭姆:?
“啪”的一聲,右邊僵尸的整個臉都被打得偏了過去!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催眠?“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
畢竟,副本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什么正面的驚喜。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
然后從主播面前走過。細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從醫(y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彈幕都快笑瘋了。
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假如規(guī)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fā)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這奇幻又詭異的畫面,令他看起來通身都充斥著一股與整個副本異常和諧的氛圍感。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
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可……想清楚事情始末的靈體們頓時神思恍惚起來。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一切都給了秦非錯覺,讓他以為這一家三口關系和睦。
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fā)出一陣劇烈的驚嘆。
作者感言
——尤其是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