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規則上看,今晚我們十有八九會遇到危險,但‘雪村是安全的,不會發生流血事件’,所以即使出了事,我們也不能反擊,而是要‘躲進床底’。”大概是隨著怪物的死亡也跟著失去了生命。秦非伸手輕觸空氣面板,骨哨出現在他的掌心。
放眼望去,穿過層層疊疊遮擋視線的蟲絲,他竟然再找不到一只落單的雪怪。規則只說看見怪物要裝作沒看見,但誰知道判定標準是什么。
秦非的右側是一片無盡的懸崖,身下是一大片陡坡。并且進了屋內,正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處打轉。積木又倒在了地上。
事實上,雪崩發生的時候,以人類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逃脫,就像阿惠之前說的那樣,這座院子是用雪做的,秦非伸手推門的時候已經有了清晰的感知。
見秦非抬眼看向他,陶征忙不迭地補充:“我保證聽話,您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秦非挑眉。是傀儡嗎?他怎么完全沒有看出來。
背后的玩家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有人從寫字臺上抽了幾本書,悄悄挪動腳步,將書本卷成卷塞進了安全通道的門把手里,試圖以這種蒼白到有點滑稽的方式,抵抗隨時可能從門后面沖下來的鬼怪們。
說是單人床單,實際上和石板——或者說雪板,也沒什么差別。“或,聽哥一句勸,多用拳頭,少動腦子!”沙沙的風聲傳來,席卷著并不存在的樹葉擦過地面。
“可以出來了。”谷梁:“在高階副本待了這么久,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精神免疫力再高能高到哪里去,玩家不可能屏蔽副本中所有的精神污染!”
“我知道了,我們去那里找!”他略顯激動地高聲喊道。只要不碰到那種為了利益不管不顧的亡命徒。如此一來,會留意到他們在社區各個角落動向的人,就越發少了。
烏蒙神色冷硬。
秦非又敲了敲別的樹。“沒人說話?沒人說,我就當他是你們殺的了!”“喂。”
B級鑰匙就無能為力了。秦非眼皮一跳:“還有,我們在雪地里看到的洞。”
那個怪人再轉頭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次扭過身去,如今正背對他雙手抱膝坐著。“在這間房中發生的所有事,你都不能告訴別人。”這個令五個人手忙腳亂的任務,突然變成了秦非一個人的表演。
墻上的地圖明明白白地畫出來了,奧斯塔迪亞山脈中有五處分支,如同五根觸手,自山脈狹長的主體向四方延伸。好在食物和水的余量仍舊充足,能讓大家不那么心慌。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烏蒙不解:“可你當時明明一點反應也沒有?”玩家協議的確擁有副本的制約之力,可想要規避規則弄死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這東西有什么用?”秦非秉承著將溫良謙和的態度持續到底的敬業理念,語氣平靜地詢問。可直到老虎落入池水中,當著他們的面,死得連骨頭渣都所剩無多,大家這才后之后覺地感到了緊張。知性溫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一身校服的少年站在客廳中央,面對沙發上那對笑容詭異的父母,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除了他沒有仔細觀察、記性也一般以外,副本似乎還對玩家的感官施加了另外的模糊,讓他們在面對亡靈時會變得格外遲鈍。
大家不由同時在心里想到:這個房間里的游戲,到底是有多難啊!?作為玩家唯一能夠觀看的副本直播,這兩場大賽比R級對抗賽的熱度更高,影響力更廣,獎勵也要豐厚得多。谷梁憂心忡忡:“神廟這種地方邪門的很。萬一他要用我們做祭祀儀式之類的話……”
身份?“那個粉店里竟然有一個玩家。”“臥槽,什么情況?”
她的哭喊聲越來越凄厲,尖銳得像是有針扎入玩家們的耳朵。亞莉安花了許久時間才終于接受,自己屁顛顛追隨的大佬在中心城中,竟然是個人人喊打的倒霉蛋這個事實。
秦非頷首:“對,就是這樣,你完全沒有想錯。”
(ps.友情提醒,小朋友并不善于躲藏,她就藏在整間屋子里最顯眼的地方。)
彩色蠟筆在白紙上畫出了一朵小花,隨即,一行文字悄然浮現于紙面。
雖然沒有照片,但蝴蝶找玩家畫了一副秦非的彩繪,和真人怎么也有六七分像。“我的媽呀,主播心理素質可真好!”
“累死我了!”烏蒙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嬰可以像真正簽訂過主從契約的鬼那樣,任由秦非指哪打哪。一分鐘過后,聞人黎明將手電筒調至最低亮度,按下開關。
刁明不明所以:“臉?我的臉好像有點凍傷了,癢得很,但是用了藥之后好多了。”這種單純耗費體力的機械性勞動,秦非自然無需參與。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以90度的標準姿勢猛地一鞠躬,然后一句話也不說,又跌跌撞撞地走遠了。
“你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他們摸不清狀況,這兩個玩家是從哪鉆出來的?
剛才有陰影,一閃而逝。紛雜凌亂的線索遍布秦非的腦海,逐漸編織出一張即將成型的網。臺前檐下全都落著厚厚的雪,不見半分人跡。
隔著一層碎裂的雪塊,應或先是看見了秦非。
作者感言
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