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蕭霄顯然又開始犯傻,一旁的三途聞言卻若有所思。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
再凝實。……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林業跟在秦非身后混了兩個副本,多少學到了點他的口才。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可偏偏,他猜得很對。
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秦進入副本時的基礎生命就只有90,憑借著他堪稱破爛的健康水平,在這兩天的副本探索中雖然沒受什么太大的傷害,卻依舊陸續下降了十點左右,現如今驟減一大截,更是直接降低到了60點的合格線邊緣。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
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
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秦非眼角微抽。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
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
“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從秦非進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伴隨著“吱嘎”一聲,大巴車前端的車門自動打開。
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例如守陰村副本中,不能進入紅色的門、白不走雙夜不走單等。雖然不知道里人格復刻出來的戰斗力有沒有囚徒們本尊那樣強。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按理說,零點應該早就已經過了。“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伴隨著系統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秦非猛然瞇起眼。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作者感言
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