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秦大佬,你是偷了鑰匙然后藏起來了嗎?”
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孫守義:“……”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真的惡心到家了!!!有人下意識地向祭臺上望,想看看村長如何指揮。
他魂都快嚇沒了。
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事實證明,游戲規則沒有這么復雜。噗嗤一聲。
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
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
三途皺起眉頭。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
蘭姆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
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0號囚徒越獄了!”
起碼能夠讓玩家們知道: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她搓了搓手,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
假如他將“有什么菜”問出口,會不會被這個兇巴巴的老板娘認作是在挑釁?“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鬼火被說服,偃旗息鼓。這個人怎么這樣啊!!
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下一個人呢?快點過來,別耽誤時間!”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作者感言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