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從休息區一路沖向教堂,在跨入教堂的那一刻狠狠絆了個跟頭。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
“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也忘不了,他曾親眼見過,有玩家前一秒剛與人達成盟約,卻在下一瞬間拔刀相向。而此時此刻,在里世界上層游廊的邊緣處,一個和秦非所見的一模一樣的蕭霄正在沒了命一般狂奔。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
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手一抖,豆子滾得滿桌都是。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
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跑……”
已經過去好幾秒鐘,既然這東西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三。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
見鬼女忽然開始講起副本背景,秦非神色一振。“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
他只需要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尖叫一聲,動作足夠快地沖到玄關外面去就可以了。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
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啊……蘭姆。”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
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這么說的話。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14點,到了!”直到他抬頭。
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那是個很經典的通靈游戲,或許絕大多數人都不陌生。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
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就是直接去找修女。“跑了??”蕭霄無法理解,“你就這么跑了?”鬼嬰在離開結算空間后,便又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其他玩家都沒有看見它。
秦非已經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奇怪的是,向來疼愛孫子的老爺子這一次卻噤若寒蟬。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無人回應。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
作者感言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