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
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青年用盡了渾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雞皮疙瘩, 放緩語調, 如同一個盡心盡責的幼兒園老師般耐心詢問道:“寶貝,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嗎?”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沖進了迷宮游廊里。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
三途神色緊繃。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一定是吧?
“其實我覺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吧。”這是一條走不出去的走廊。
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祂算得上柔和的語氣中蘊含了一絲細微的笑意,“你并不需要為此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這個副本之后一定會發生什么事,能夠使它足以配得起“恐怖”這樣的字眼。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
上次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 他誤入黑暗空間,當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時間只有20分鐘。”而這個條件,有兩種理解方式。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黑水晶也是水晶嘛!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
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注:如需使用廁所,請出門五百米左轉,使用社區內的1號公廁。)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
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的好感度卻一點要繼續上漲的趨勢都沒有。
七天,僅僅半程而已。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他竟然完全沒辦法反駁呢。
作者感言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