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咔嚓!”
“那我現在就起來。”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這很難講。
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秦非此刻狀態卻與他們截然不同。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理論上來說,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秦非都有點蒙了。
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秦非點了點頭。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
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林業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
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他將那東西抱在懷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樣的姿勢,裝模作樣地輕輕拍打了它幾下:“這么看來,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馬上就滿兩周歲了。”一定有什么細節是被他忽略了的。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
他們來到死尸客店。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
身后傳來刀疤命令聲:“進去看看。”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咔嚓!”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秦非揚眉。這實在不難看出來。
這種不安全感在一上午的副本探索中逐漸發酵,愈演愈烈。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
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徐陽舒自然同意。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
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難道是他聽錯了?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
作者感言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