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
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秦非:“……也沒什么。”
“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秦大佬。”
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們去找秦非。
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狹窄的門框發出吱呀吱呀的哀鳴。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
游戲繼續進行。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那里寫著:
“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追逐倒計時:8分39秒48!】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只有走到拐角處,才能看到通往下一條走廊的路口。
但細節裝的太不到位了。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
“!!!”鬼火張口結舌。
沒想到區區一個E級副本也有觀眾玩這個。“好的,我換一身衣服就出去吃早餐。”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
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孫守義看了一眼秦非,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斟酌著言語道:“老爺子,所以那些失蹤的游客?”都怎么了呢?
“救命主播臉頰潮紅的樣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蘭姆’點了點頭。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
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
前行的隊伍很安靜。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
作者感言
秦非聽見,從NPC的咽喉深處,傳出一聲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