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很難說那家伙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這東西好弄得很。“我……忘記了。”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要想成為一名正式的工會獵頭，需要經由工會申報，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統頒予的合格證明。

“我是鬼？”“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

“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

卻全部指向人性。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這種毫無頭緒的事。

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

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

那這副本還打個毛線啊！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

蕭霄原地凌亂，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蕭霄好奇地湊過去看。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觀眾們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志愿者需做的工作：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導游：“……？”實在要命！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沒有辦法，技不如人。“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

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道劃破云霄的尖叫！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

E區已經不安全了。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所以。“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