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他說:現在繼續討論這個已然無益,秦非沒興趣多聊,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們去做。
蕭霄扭過頭:“?”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
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這究竟是為什么?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不知發生了什么,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這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選中進入對抗本,只要能夠茍住,規避危險、混到副本結束,就一定能撿回一條命。
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手的動作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切,到最后干脆直接撐開五根手指,向上去抬棺材的蓋子。秦非給了鬼火一個奇怪的眼神:“我自己看出來的呀。”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救救我……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探來。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
不對,不對。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
“只要玩家被殺死,就會變異成他們里人格的模樣。”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
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沒有人想落后。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習的事情。
這句話無疑就是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
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那、那。”林業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
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
作者感言
對于這驟然轉變的局勢,6號完全是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