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從走廊這端一路走到那端。他的雙手淺插在西褲口袋里,雖然看不清表情,渾身上下卻都散發(fā)著一股松弛的姿態(tài)。“都這種時候了,還講究什么啊,當然是誰會誰來!”
狹長的山谷中,所有人漸漸分做了兩路。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穩(wěn)穩(wěn)當當站在射擊臺前的板凳上,她的同伴在她身后。黎明小隊的三人則站在距離更遠些的地方,正緊張地朝這邊望過來。秦非被人瞪一眼,彌羊就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似的,根本遏制不住心底翻騰的殺意。
進樓里去了?聞人黎明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希望今晚趕緊過去。
玩家答:“嗐,你可別提了,中心城的玩家監(jiān)獄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水泥地大通鋪,拉屎的茅坑就在頭頂……”
鴿子,神明,圣船。“薛先生。”
黎明小隊在副本中和他處得還不錯,秦非猜測,蝴蝶或許是從開膛手杰克那里得到了這個消息,這才將主意打到了他們的頭上。秦非坐在游戲房的書桌前。和房間中的無名小精靈下了十局井字棋。
“先往里走看看?”獾建議道。除了秦非以外,余下五名玩家人手一只祭壇,在垃圾站徹底坍塌以前,成功沖出了門外。
但從他的聲音中足以聽出,此刻他非常痛苦。他們互相之間相距不遠,甚至只有幾步之遙,彼此卻視而不見。
玩家到齊了。那是不是說明,另一個算不上友軍?他們一進店就發(fā)現(xiàn)那個玩家有鬼,后來更是知道了店里的湯是人肉湯,怎么可能特意去喝那種東西?
躺在床上那幾人立即朝門口方向望了過去。玩家們都心知肚明,這是副本在逼迫他們加快進度。
玩家是人又不是神。王明明的爸爸拍了拍秦非的肩:“房間里,放著爸爸媽媽最喜歡的玩具。”林業(yè)突然福至心靈,趕緊遞上了鏡托。
交易彩球需要去特定的地點。到底不是一個小隊的同伴,烏蒙與應或也沒太注意秦非,反正他是朝營地方向去的,不會走丟。秦非忽然站起身來。
他原本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六個祭壇分別藏在六個垃圾站中,大家至少還需要在副本中呆足一天一夜。他們能看到的東西,他不可能看不見。大部分玩家都已結束了他們今早的第一、第二輪游戲, 少部分玩家甚至已經(jīng)提前結束了第三輪游戲。
本場MVP玩家的賭盤同樣也已結束。“明明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同學,可是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秦非用手指在地上畫圈。“我們走的方向沒有錯,和地圖上所指的一模一樣。”
“不能把和垃圾站相關的副本信息再次提供給第三方。”他面朝下跌落在一大攤鮮血中,喉間發(fā)出宛如脫水的魚般咕咕的聲響。等到宋天回過神來,慌忙翻身向后看去。
“不,小秦,你給我等著!!!!!!”雪山本為什么會出現(xiàn)僵尸。離開囚室后,秦非轉頭往船工操作間走去。
果然,幾秒過后,地圖上綠色的光圈閃爍幾下,變成了紅色。以系統(tǒng)那兢兢業(yè)業(yè)私藏污染源碎片、費盡心力開啟R級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此刻秦非正捏著一只蘋果,慢悠悠地啃。
秦非見對面的人盯著自己,不知不覺間就開始表情扭曲,不由啼笑皆非:“你又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那是什么?”丁立向那個方向靠了過去。
他的運氣未免也太糟了一些,這座礁石這么大,里面的路九曲十八彎,就算是有地圖都能讓人迷路上最少一天一夜。
——路牌!!!
一身學生制服的青年眼底帶笑地詢問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家的門是紅色的。”這是很有趣的交流方法,秦非已經(jīng)可以確定,污染源就是在給他提示。
男人一邊說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皮膚堆疊,擠出奇怪的褶皺。
聞人黎明給大家排了個班,兩人一組,每隔一小時輪值守夜,順帶看著點谷梁,給他灌補血劑,免得他直接在昏迷中徹底歸天。可秦非有多不想說,門外這人就有多想知道。
說不定連帶著旁邊的人也會一起掉下去。在保安手電異常清晰明亮的光柱中,一具女尸赫然躺在二樓樓梯口處。
毫無防備的觀眾嚇得一哄而散,等到反應過來后,又罵罵咧咧地聚攏回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光幕。
老保安沒回話,但把門打開,示意秦非進來。秦非十分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樣。”零食、蠟燭、黑色的油漆和油漆刷、畫筆、502膠水……
是血液對祭壇和邪神有著什么特殊寓意嗎?那就是玩家們在最初走下峽谷時,看見過的。雪山不可能找一個敵軍替自己馴化使徒,所以,作為被雪山選定的“教官”,秦非本人毫無疑問已然是一個合格的使徒了。
如房間名稱所示,這是一間雕塑工作室。
敢和兩個完全不相熟的玩家一起走這么遠。
作者感言
一切內(nèi)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xiàn),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