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而精神免疫也仍是三個問號。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要先偽裝成閑談跟12號說幾句話。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E區已經不安全了。
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
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
秦非:“……”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點、豎、點、橫……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
那他怎么沒反應?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什么東西?那是什么東西?”
“秦大佬。”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秦非擺擺手:“不用。”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要從這柵欄翻進去倒是也很容易,但,為了保險起見,薛驚奇還是問宋天道:“你中午是從哪兒翻墻進去的?”
“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
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
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
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
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
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哦,天哪!誰懂啊!他真的好像一個王子!
作者感言
秦非將彌羊當場掉鏈子的一幕看在眼里,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