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竟然這么容易討好。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
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秦非松了口氣。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跑啊!!!”
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不要聽。”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再堅持一下!”
連這都準備好了?
那截哨子現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即使是人數最稀缺的魅惑類天賦技能,也無一例外,都只能在技能生效的極短時間內起到作用好。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只要。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
秦非略感遺憾。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這腰,這腿,這皮膚……”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幼兒園大廳的墻壁角落貼了一張防火防震用的平面圖,上面標明了幼兒園的各個分區與路道。
他沒有貿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但這真的可能嗎?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他就像是一塊被兩條惡犬競相追逐的肉,前后的生路都被死死堵住。
可是大廳中的人卻完全看不到休息室里面。
這迷宮的入口雖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脫離于教堂獨立存在的空間。這當然不是什么填空題。
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足夠了。
但據林業所知, 已經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一分鐘過去了。
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作者感言
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