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頭望向村長,手指顫抖,指著秦非的脖子。
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fēng)吹拂而來。
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fù),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xiàn)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秦非眸色微沉。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但,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規(guī)則是不容違背的。蕭霄:……
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以及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以前沒發(fā)現(xiàn)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他們說的是鬼嬰。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蕭霄眼眶都開始發(fā)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這話題轉(zhuǎn)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yīng)該是善堂負責(zé)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
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誰把我給鎖上了?”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可呈現(xiàn)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
“早晨,天剛亮。”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鬼蜮世界則是里世界中最為特殊的一種,一定程度上獨立于主副本之外,由高級副本boss自主生成,在鬼蜮世界中,領(lǐng)主會創(chuàng)造出獨屬于自己的規(guī)則,甚至能夠凌駕在副本的主規(guī)則之上。”和大多數(shù)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
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yīng)的位置上。某一個不起眼的轉(zhuǎn)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
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的確,來參加直播,當然是要做任務(wù)的,除了做任務(wù)他們也沒什么別事的可干。
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tài)。右邊僵尸的的臉在秦非的手掌中左右回彈,像是一團任由他捏圓搓扁的棉花。
作者感言
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