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
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秦非的隨身空間里有道具蠟燭,是孫守義在上個副本中用過的那種,還帶有微弱的驅邪功效。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導游沉默著搖了搖頭。撒旦到底是什么?不痛,但很丟臉。
醫生卻搖了搖頭:“不。”
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秦非幾乎可以確信,假如剛才鬼火的尖叫聲破口而出,他們三個現在估計已經因為驚嚇到“孩子”,而變成給14號為自己補充營養的下午茶了。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
那些零碎的、串聯不起來的訊息,對于玩家最終的求生沒有絲毫幫助。“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小男孩依舊站在不遠處,沖宋天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
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6號給他的時限就是今晚12點。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冰涼的,濡濕的,像是帶著尖銳的刺。
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你可真是……”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
“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所以我們現在,當然也是要懺悔。”
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羅德尼先生,這個問題對我來說至關重要。”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長發女生和那個幫薛驚奇跑腿的玩家異口同聲。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
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是這樣嗎?“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
作者感言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